米塞斯经济政策:简介和前言
翻译 风灵
简介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理想的经济政策都非常简单。政府应该保护其治下人民之生命与财产,抵抗国内外的侵略,解决所产生争端,使人民能自由地追求他们在生活中各自不同的目标和目的。在当今的干预主义年代,这是一种激进的思想。现在,人们常常要求政府管控生产,提高某些商品与服务的价格,降低另一些商品和服务的价格,固定工资,帮助某些企业开业,而阻止另一些企业破产,鼓励或限制进出口,关照老弱病残,支持挥霍无度,等等,等等。
理想的政府是一种看门人的角色,不是人民本身。政府提供条件,让个人、生产者、贸易商、工人、企业家、储户和消费者都能和平地追求其自身的目标。如果政府做到这点,而不再多做什么,那么人民为自己所提供的东西就会远比政府所能提供的更好。这就是路德维希·冯·米塞斯教授在这本小书里所阐述的真谛。
米塞斯教授(1881-1973)是20世纪最重要的经济学家之一。他是《人的行动》,《社会主义》,《理论与历史》等深刻理论著作的作者,并出版了另外十多本作品。然而,在1959年阿根廷所做的这一系列讲座中,他以适合于其听众(商务人士、教授、教师与学生等)的非技术性语言讲授,用平实的例子阐明其理论,从经济原理的角度解释了历史的简单真理,描述了资本主义如何摧毁欧洲封建制度的等级秩序,讨论了不同类型政府的政治后果,分析了社会主义与福利国家的失败,并展示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当消费者和工人能够自由地决定自身命运时所能取得的成就。
如果政府保护个人为其欲为之权利(只要不侵犯他人同样行事之同等自由),那么自然而然,人们会工作、合作与交易。然后,他们就有激励去储蓄、积累资本、创新、实验、利用机会并生产。在这样的条件下,资本主义就会发展。18和19世纪非同凡响的经济进步,以及德国二战后的“经济奇迹”,正如米塞斯教授所解释,都得归功于资本主义:
“在经济政策中没有奇迹。你们已在很多报纸和演讲中看到,所谓的德国经济奇迹——德国在二战战败破坏之后的恢复。但这不是奇迹。这是自由市场经济原则的应用,是资本主义方式的应用,即使没有完全应用于所有领域。每个国家都能经历同样的经济恢复‘奇迹’,尽管我必须坚持经济恢复不是来自于什么奇迹,它是来自于适用合理的经济政策,是这种政策的结果。”(P15)
因此可见,最好的经济政策是限制政府,政府只是创造条件,允许个人追求自己的目标,并与邻居和睦共处。政府的义务只是保护人身和财产,让人民享有相互合作与交易的自由与机会。以这种方式,政府就能创造出允许资本主义繁荣发展的经济环境:
“资本主义的发展在于坚持每个人都有权为顾客提供更为价廉物美的服务。而这种方法,这种原则,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已经改变了整个世界。它让世界人口能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P5)
如果政府的权威和权力超出了这一限度,并且滥用这种权威和权力,正如历史长河中曾多次出现的那样——特别是希特勒治下的德国,斯大林治下的苏联,以及贝隆治下阿根廷——就阻碍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并破坏人的自由。
独裁者胡安·贝隆,1946年被选为阿根廷总统,1955年被迫离开阿根廷。1959年米塞斯访问阿根廷时,他正在流亡期间。贝隆的妻子,很受人欢迎的艾娃,早在1952年就已逝世。虽然当时贝隆尚在国外,但他仍有许多支持者,仍然是一股需要对付的势力。贝隆于1973年回到阿根廷,再次当选为总统,而他的新任妻子伊萨贝尔则是副总统。十个月后,他在任上去世。他的遗孀伊莎贝尔继任总统,其政府被控贪污,最终于1976年被赶下台。从那以后,阿根廷又经历了一系列总统的统治,并为改善其经济状况迈出了步伐。生命和财产得到了更大尊重,某些国有产业已出售给了私人买家,而且通货膨胀已经放缓。
本书充分介绍了米塞斯的思想。当然,他的思想在《人的行动》及他的其他学术著作中阐述得更为详尽。不过,刚接触其思想的新人从他所著的一些较简单的书籍,如《官僚主义》或《反资本主义心态》等入手更好。有了这样的背景,读者将会更容易地掌握米塞斯在其主要著作中论述的自由市场原理和奥地利学派经济理论。
贝蒂娜·比恩·格里夫斯
1995年2月
前言
本书充分反映了作者的根本立场,过去与现在,他正是因为这种立场而受到追随者的崇敬和对手的侮辱……虽然这六个讲座中的每一个都可以独立成篇,但该系列讲座的和谐一致带来了一种审美上的愉悦,便如我们欣赏一座设计精良的大厦的建筑风格时所产生的那种审美愉悦。
——弗里茨·马赫卢普
普林斯顿 1979
1958年年底,阿尔贝托·贝内加斯-兰什博士邀请我丈夫访问阿根廷并举行一系列讲座,我也受邀陪同他。本书以书面形式记述了我丈夫对数百名阿根廷学生所进行的讲座内容。
我们抵达阿根廷时,贝隆已被迫去国数年。他破坏性的统治彻底摧毁了阿根廷的经济基础。他的继任者也好不了多少。这个国家准备要迎接新思想,而我的丈夫也同样准备要为他们提供这些思想。
他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的大型演讲厅里用英语做的讲座。在隔壁的两个房间里,他的讲话被同时翻译成西班牙语,学生可用耳机收听。谈到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干预主义、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经济政策和独裁统治的危险,路德维希·冯·米塞斯没有任何保留。来听我丈夫讲座的年轻人,对市场自由或个人自由都不太了解。我在《我与路德维希·冯·米塞斯共度之岁月》(My Years with Ludwig von Mises)中曾谈到的这种情况:“如果在当时,有谁敢像我丈夫那样攻击共产主义和法西斯主义,警察就会立即冲进来抓住他,而集会也会被中断。”
观众的反应就好像是一扇窗户被打开了,新鲜空气涌入,吹过房间。他做讲座时没有任何讲稿,和往常一样,他只是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了几个字,作为提示。他完全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并且,他以较为简单的语言,成功地向不熟悉他著作的听众们传达了他的思想,使他们能够准确地理解他的讲话。
讲座被录了音,而这些录音带后来被一位说西班牙语的秘书记录下来,我丈夫过世后,我在他遗留的文件中发现了打印出来的这些手稿。在阅读这些文字记录时,那些阿根廷人对我丈夫的讲话所回报的非同寻常的热情仍历历在目。而对于不是经济学家的我而言,这些传达给南美的经济学外行听众的讲座,比米塞斯许多理论著作更通俗易懂。我认为其中包含了许多有价值的材料,包含了许多对于当下和未来都很重要的思想,因此,应当让公众都能看到。
由于我丈夫从未为出版而修订过他的讲座记录,这个任务就留给了我。我非常小心地保留每句话的原意,不去改变其内容,并且保留了我丈夫经常使用的表达,他的读者对这些表达非常熟悉。我唯一的贡献是把句子合在一起,并且去掉了一些非正式谈话时所用的口语。如果我将这些讲座记录转化为一本书的努力算是成功了,那么仅仅是因为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了我丈夫的声音,我听到他在说话。对我而言,他还活着,生机勃勃,他还在如此清晰地阐释政府权力过大的罪恶与危险,他还在如此全面且清楚地描述专制主义与干预主义之间的区别,他谈到了重要历史人物的才智,而只要很少几句话,他就能让过去的年代重现眼前。
我希望利用这个机会感谢我的好朋友乔治·克特尔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他的编辑经验,他对我丈夫理论的理解,对本书都大有裨益。
我希望这些讲座的读者不仅是学者,我丈夫有许多非经济学家的崇拜者,我也希望他们来读一读。而且我衷心希望这本书能够提供给年轻的读者,尤其是世界各地的高中生和大学生。
玛吉特·冯·米塞斯
纽约
197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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